重新振作

斗南醫院的病房裡……
直樹拿著阿諾的病歷本走進阿諾的病房裡。
「直樹!」一見到直樹,一直守在一旁的湘琴急忙用擔心又急切的目光看著直樹,「阿諾的情況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不會有事吧?他看起來明明那麼健康的!工作也那麼……」
裕樹站在一角,什麼也不說。
湘琴正在說著的時候,病床上傳來很微弱的聲音:「……喂,這裡是哪裡?」
昏迷中阿諾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和人。
「啊!你醒了,阿諾。」湘琴聽到阿諾的聲音,又急忙的轉了回來,「這裡是斗南醫院。阿諾,你還記得你在我家昏倒了嗎?你……你還好吧?」
裕樹站的遠遠的看著剛剛醒過來的阿諾,仍舊什麼也不說,但是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
「哦……」阿諾平靜的想了想,看著裕樹說道:「對了,因為裕樹欺負我,害我昏倒了。」
「是誰欺負誰了!」裕樹大聲的對著病床上的阿諾吼起來,「動手推你是我不好!但是我不會道歉的!絕對!」裕樹狠狠的說著。
「裕樹。」一旁的直樹嚴肅的叫住了裕樹。
裕樹憤怒的聲音停住了,不是因為直樹,而是阿諾說話了。
「……你啊……」阿諾的聲音帶著滄桑,深有感觸的樣子:「最好不要太相信別人。就算是你那個叫做好美的女朋友,說不定也會毫不猶豫的背叛你。」阿諾說著,把臉轉到了一邊,眼睛似乎帶著深深的落寞。
「絕不會有這種事的!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為你擔心了!再見!」裕樹絕絕的說著,怒言的轉身走出了病房。
「砰」的一聲,房門被狠狠的關上了,那一聲「砰」響讓病房裡的人心頭都一緊。
「裕樹!」湘琴叫著,但是裕樹早已經離去。
「他還真有精神哪。」阿諾躺在床上,苦笑著說道,「裕樹真是一點都沒變。待在這個醫院裡,感覺就好像時光倒流,回到了7年前。我的外表雖然變了,身體卻還是一樣破爛。」
「阿諾。」湘琴感觸著,看著病床旁掛著著點滴一點一點的滴落。
「阿諾,」直樹看著手中的病歷本,神情嚴肅的說道:「照你昨天的檢查結果來看,情況實在不太理想。要暫時請你住院了。」
「咦——真的假的——」阿諾說著,但是聽不出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常發生這種情況吧。」直樹問道。
阿諾很不以為然的轉過了身:「……哼,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我的病是不可能完全治好 的,如果每次都要大驚小怪,不累死才怪。啊——不過要住院啊,這下可慘了。工作要積在一起了。」
湘琴轉過身要往外走,笑著說道:「阿諾,我去跟你家人聯絡。得請他們幫忙準備住院的東西才行。」
「沒人在家哦,我一個人住。」阿諾冷漠的說著。
「可是你老家……」湘琴驚訝的停下了腳步,轉回身看著阿諾。
「我爸媽早就離了婚,各自又再婚了。」阿諾冷淡的說著,似乎在說一件莫不關己的事情。
「呃!」湘琴更加的驚訝了,幾年來,事情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阿諾淡淡的笑著,笑容裡有若隱若現的苦澀:「反正他們都有給生活費,大家各自過自己喜歡的人生,輕鬆愉快,何樂不為。還可以隨時叫女人來。」
說到這裡,阿諾又淡淡的笑了起來,可是湘琴卻怔怔的站著,一動也動不了。
「總之,你現在要安心靜養,好好想想以後的治療。」直樹交代著。
「是是是。」阿諾喏喏的應著。
但是湘琴現在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們的話了,她的心思深深的陷了下去:阿諾……
他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是什麼樣的經歷抹殺了當初那個天使般的阿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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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直樹結伴的走出阿諾的病房,從大老遠的地方就能看見走廊上裕樹的身影。
「裕樹,你還沒回去啊。」直樹問道。
裕樹沒有回答直樹的話,慢慢的抬起了有些低沉的頭,小聲的說道:「……阿諾他病情沒有好轉嗎?」幽幽的悲傷和遺憾從裕樹的眼神裡傳達出來,其實在他的心裡,又怎麼能停止對阿諾的關心呢。
「對,因為他的病本來就很難以痊癒。」直樹聲音有些暗淡的說著,「不過,似乎又比以前惡化了。虧他還能應付模特兒的工作。」
「那當然了,」裕樹飛快的接上話,打斷了直樹的話:「因為阿諾是個很努力的人。」
直樹也湘琴都有些驚訝的看著裕樹。
裕樹的臉漸漸的低了下去,語氣也變得淡起來:「他現在雖然那個樣子,可是他其實……真正的阿諾是很有毅力的。」
直樹嘴角上揚的笑了起來:「嘻!說得也是,因為那個阿諾和這個阿諾畢竟是同一個人啊。」
「哥哥!」裕樹突然異常的嚴肅認真起來,「哥哥,阿諾的病,你一定要幫他治好哦。」說到這裡,裕樹深深的彎下了腰。
「我、我去打電話給好美!她剛剛就那樣生氣跑回家了。我先走了。」裕樹說著,急忙的跑開了。
看著裕樹漸遠的身影,直樹和湘琴兩個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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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啦!」
「我說我嘛!」
「別鬧了!當然是我——!」
護士站裡像打仗一樣的激烈場面,一各個都爭得面紅耳赤的。
「你們這幾個,到底在吵些什麼?」護士長生氣的吼道。
「護士長!讓我來負責照顧NOBU!」
「護士長,請把工作交給我!」幹幹睜大了雙眼的要求道。
「開什麼玩笑!這個工作我絕對不能讓給你!」真裡奈一點也不客氣的爭辯道。
眼看著火藥味越來越濃烈,護士長大聲的叫道:「大家安靜。負責照顧木村先生的人選已經決定好了。」
「咦——」爭吵中的護士們都安靜了下來,集體的注視著護士長。
「讓湘琴來負責。」護士長的話剛一說出來,護士站裡又傳來了嚇死人的一群尖叫聲。
「為什麼選那種人——!」
「不止霸佔江醫師,連NOBU她都不放過!」
「湘琴罪該萬死!」
所以的矛頭都指向了湘琴,一瞬間,湘琴成了眾矢之的。
「哇——」湘琴緊跟著大家的驚呼聲叫起來:「我、我也不願意呀!誰要照顧那種人性的阿諾啊!」
湘琴和大家的反對聲並沒有讓護士長改變心意,相反,護士長好像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各位似乎對木村先生過度狂熱,欠缺了一點冷靜,所以,我決定把這個工作交給對此不感興趣的湘琴。」
護士長慢慢的說著自己的原因,湘琴有些尷尬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狂熱,冷靜,這樣的詞,只要在湘琴面對直樹的時候,才會完全的不受控制吧。
「聽說湘琴和木村先生是舊識,你要好好照顧他。」護士長不容反抗的交代道。
「……是。」湘琴苦苦的一張臉,無奈的回答著。

201號病房裡……
「咦——!你沒騙我?」阿諾有些吃驚的看著湘琴,「由湘琴來照顧我,不會有問題嗎?我該不會死於疾病以外的原因吧?」阿諾說著,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湘琴。
「吃、吃飯了啦!」原本就一臉的不情願的湘琴更加的惱羞成怒起來,要不是因為手上捧著飯菜,早就氣得蹦起來了。
「有什麼菜?」阿諾冷冷的問到,看也不看一眼。
「嗯,海帶菜和……」
「討厭。」湘琴的話還沒講完,就傳來了阿諾厭惡的聲音。
「香菇炒雞肉。」
「噁心。」
「蘿蔔味曾湯。」
「不是豆腐的不要。」
「啊,還有牛奶。」
「不喝。」阿諾的態度越來越差。
湘琴再也忍受不住了,眼前的這個阿諾哪裡還有當年的影子,湘琴用手指著阿諾生氣的責罵道:「你!你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挑食!不對!小時候的阿諾都乖乖的吃,根本不會抱怨!以前的你真的很乖!」
阿諾面無表情的應對著生氣的湘琴,不慌不忙的伸手握住了床邊的護士鈴,摁了下去。
「喂,有什麼事?」護士鈴的那頭傳來聲音。
冷面的對著護士鈴,阿諾一字一句確確的說道:「有個叫袁湘琴的護士欺負我。」
「!!」湘琴的委屈又無奈的火氣迅速的躥滿了 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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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天開始,湘琴彷彿又掉進了一個噩夢當中。
「去買最新的《烏龍派出所》來。」阿諾對著剛抱著床單進來的湘琴命令道,在湘琴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又加上一句:「我要吃冰淇淋。抹茶的。」
不僅要對付整天呼來呵去的阿諾,湘琴每天還要和一群熱情的記者和一大堆瘋狂的NOBU迷打交道,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氣,才能把那些尖叫著「NOBU在裡面吧!」「讓我見NOBU!」的激動人群攔在外面。
而每次給阿諾打針的時候,阿諾卻還總是躲在病床上,一點也不配合。
「把手伸出來!」湘琴第N次的對著阿諾命令道。
阿諾把臉轉向另一邊,緊閉著雙眼,嘴上強硬的說著:「才不要。湘琴技術一定差得要命。」
即使到了晚上,湘琴仍然不得安寧,巡房的時候被阿諾攔住,要湘琴給他唸書,明明是很過分的要求,阿諾的臉上卻是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我睡不著,唸書給我聽。
「總之,我的工作增加了。自從阿諾住院後,斗南醫院就一直騷動不安。」累得筋疲力盡的湘琴有氣無力的一邊走著,一邊想著,面容蒼白得像一張紙一樣,走起路來也開始搖晃起來了。
「已經不成人形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湘琴的身後傳過來,湘琴驚訝的轉過臉:「直、直樹!」自己一定是太累了,要不然怎麼能察覺不到直樹的存在呢。
見到了直樹,湘琴開始把滿腹的委屈都往外倒,她拉著直樹的衣角,眼角擠出了委屈的眼淚:「直樹,他現在已經變身為惡魔的阿諾了!任性得不得了!一天到晚要求這要求那的,好過分哦——!」
直樹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或許是那時忍耐著不任性,現在全爆發出來了。你就當做這樣,順著他吧。」
「現在才再叛逆?」湘琴不解的看著直樹那讓人搞不懂的笑容,眼角還掛著淚珠的看著直樹。
「請問,您是NOBU的醫生嗎?」一個聲音打斷了直樹的湘琴的對話,NOBU那個矮胖的助手笑著朝他們走了過來。
「是的。」直樹轉身回答道。
「啊!我是NOBU的經紀人,那個矮胖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從衣兜裡掏出名片遞到直樹的面前。
原來是NOBU的經紀人,直樹禮貌性的回答:「哦,你好。」
那個矮胖的經紀人臉上露出了難色:「他的病情實際上到底是怎麼樣呢?我們這邊關於工作的安排真是頭痛極了。一直被取消掉。電影下個月就要開拍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出院呀?」
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經紀人,湘琴和直樹的臉上都顯出了一絲不悅,為什麼他關心的只有阿諾的工作,卻絲毫不關心阿諾的身體呢?
「下個月應該不太可能。」直樹非常明確的對經紀人說道。
「天哪——!」經紀人驚慌的叫了起來,「不能變通一下嗎?NOBU現在正紅啊!他的身體本來沒事就會出點小差錯,這次反正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嘛。」
聽到這裡,湘琴按捺不住了,氣憤的衝到經紀人的面前:「等一下!那麼一回事是什麼意思……」
經紀人好像還沉浸在自己的苦惱中,就像沒有聽見湘琴的話一樣喃喃的冥思著:「電影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停拍的。有沒有什麼特效藥之類的?醫生?」
怎麼會有這麼自私的人呢!湘琴的臉色變得出奇的難看,憤慨的指著經紀人的鼻樑,責罵道:「你、你這個人!你從剛剛就一直……」
湘琴忽然的爆發讓經紀人嚇了一跳,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不明白原因氣憤的護士:「哇、哇!幹什麼……」
湘琴仍然指著他的鼻樑,氣勢上一點也沒有減弱:「滿口工作工作的!你應該以阿諾的身體為重才對!」
「隨便啊,換角就換角。」冷冷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了,立刻的澆滅了湘琴快要爆發的怒火。
「我無所謂。」阿諾披著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走廊上,「那樣一定會很順利的。」
「阿諾!」湘琴和經紀人驚訝的聲音同時發出。
「你!你不要說得那麼簡單!太任性了!」經紀人大聲的吼叫著,但是阿諾早已經冷漠的轉過了身,邁開步子準備離去。
「再見。」沒有多餘的話,阿諾只留下這麼冰冷的一句話。
「喂、喂!慢著!阿諾!」湘琴叫著追了上去。
默默著看著阿諾和湘琴越走越遠的身影,直樹沉默著,不知道該對這樣的阿諾說什麼話,或許就應該這樣什麼都不要說,湘琴追了上去,她的永遠都用不完的熱情能喚回曾經的阿諾嗎?直樹的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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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走廊上一直追到了醫院的天台,當湘琴趕到的時候,阿諾正倚著欄杆吹著風,柔順微卷的頭髮順風飄舞著,映著阿諾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孤寂。
「阿諾真是的。」湘琴一邊說著,一邊朝阿諾走過去:「那個人的確是不應該,可是阿諾也不必把話說得那麼絕呀!說不定可以趕在那之前出院的。」
「我啊,」阿諾突然說話了,眼睛望著前方遠遠的地方,好像尋找著什麼卻又找到的樣子:「這場病已經把我心裡所謂喜愛、留戀的感情磨光了。小學國中的體育課都是在旁觀,完全沒有運動會和遠足等等活動的回憶。好不容易出了院交到朋友,結果下次住院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哎——後來覺悟到反正怎麼樣都沒用,乾脆死心了。」
「阿諾。」湘琴吃驚的看著阿諾。
阿諾轉過頭,帶著複雜的微笑看了湘琴一眼:「不過,其他的人不過爾爾。小學和國中時,因為我皮膚白身體不好就欺負我、瞧不起我的傢伙,一看到當上模特兒,有了點名氣,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尤其女人更是如此。前一秒鐘還口口聲聲只愛某某人的,只要我一開口,連『如果是NOBU的話,我當然願意。我從以前就喜歡你。』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很好笑吧。」阿諾笑了起來,但是在湘琴看起來,這個笑容帶著酸酸澀澀的味道。
「所以的人都一樣,除了自己之外不愛任何人。所以要是太過期待或信賴,到頭來難過的還是自己,這我就覺悟了。」阿諾繼續的說著,眼望著前方。
「阿諾……」湘琴的心裡木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眼前的阿諾說的話,怎麼會是從一個17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的,阿諾真的好可憐啊。湘琴看著阿諾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是自己跟上來,明明就是有很多話要對他說的。
阿諾轉身給了湘琴一個微笑:「啊!也許湘琴不算在內吧。」
阿諾的話讓湘琴再一次的震撼,眼角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求求不不要這樣!說什麼不相信別人、說什麼放棄一切!不要說這種悲傷的話!」湘琴激動的朝阿諾大聲的喊道。
「……湘琴怎麼可能瞭解我的心情!」阿諾突然生氣的一扭頭,看不見曾經的純真,從他的眼睛裡也看不見一絲的希望,只有冷漠,無邊無際的冷漠,「即使拚命去喜歡,仍然被出賣,眼看著為了自己的病老是吵架的雙親,我已經受夠跟別人扯上關係了……」阿諾轉身,用冷酷的眼神看著湘琴:「湘琴所認識的溫柔可愛又坦率的阿諾,已經不存在了。阿諾早就變成有個性格扭曲、會對裕樹的女朋友出手的混帳了。真抱歉。」
阿諾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阿諾……」看著阿諾的背影,一種孤單無助的感覺湧上湘琴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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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琴開始發起了呆,阿諾說的話,阿諾的眼神,阿諾的背影,在湘琴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阿諾說得對。……阿諾的心情,我根本就不瞭解。」
「湘琴。」直樹叫了湘琴一聲,但是湘琴一反常態的,就像沒有聽到似的沒有回答,直樹感到奇怪的轉頭,卻發現湘琴已經默默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後,無助的把頭靠在了自己的後背。
「我從來都沒想過世界上會有令人痛苦到不敢去相信別人的事。光是生病就已經夠可憐了……要是我,絕對受不了的。」靠在直樹的後背上,湘琴的心裡覺得好疲憊,沒有說話,湘琴只是靜靜的靠著……
許久之後,當直樹轉過身看著湘琴的臉時,湘琴已經淚流滿面了,「阿諾他,太可憐了。」湘琴傷心的低垂著頭,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


「手術?」阿諾驚訝的看著直樹和西垣醫生。
西垣醫生坐在辦公桌前,直樹就站在他的身後。
「嗯,這麼做比較好。」直樹看著阿諾,輕聲的說道,「照現在這樣繼續以藥物治療的話,就算能把病情控制住,要改善恐怕是不可能的。至於手術的內容,是對你的腎臟膿腫進行切開手術,使之排膿。」
「我也贊成NOBU應該開刀,只不過沒想到不但被這個江直樹先提出來,本來我正想說的。還死皮賴臉的要求給他主刀。」西垣醫生接著說道,用很不服氣的眼神看著直樹一眼,接著問阿諾:「你覺得呢?NOBU。要我幫你開刀也是可以的哦!」西垣醫生後面的一句壓的特別的低。
「……你們說的這個,不是簡單的小手術吧。」阿諾淡淡的語氣問道。
「沒錯,是不簡單。」西垣醫生回答著,看著辦公室裡掛著的各種X光照片,「不過,不管什麼手術都沒有百分之百的保證,危險是一定會有的。」
「阿諾長久以來也為這個病所苦,再這樣下去,想做的事不能盡情去做,人生很無趣吧。」直樹理解的看著阿諾,真誠的目光通過那一雙好看的眼睛傳遞到阿諾那裡:「阿諾,能不能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呢?我很想把你的病治好。」
治好阿諾的病,當初湘琴告訴自己可以當醫生的時候,是這麼說的嗎?
「直樹那麼聰明,要是直樹當醫生的話,就可以治好阿諾的病了。」
現在,這個自己當醫生的初衷,那麼深刻的提醒著,告訴著直樹,自己已經是個醫生了。
阿諾有一絲的猶豫,怔怔看著直樹,但是短暫的沉默後,阿諾微微的低下了頭:「……不用了,我不要動什麼手術。」
「阿諾!為什麼?」激動不已的湘琴朝著阿諾大聲的質問道。
「因為我不想!這是我的身體!我愛怎麼做是我的自由!」阿諾冷冷的甩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阿諾!」湘琴叫著準備追出去,卻被身後的直樹叫住了。
「湘琴,算了。他也有很多事要去考慮吧。不必擔心。」直樹的語氣淡淡的,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剛才阿諾的話的影響。
倒是西垣醫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下沒希望了。」
湘琴轉身看向直樹,這時的他卻微低了俊朗的那張臉,「他一定會答應的,然後,我絕對會把他治好。」
像是說給西垣醫生聽的,更像是說給湘琴聽的,說給自己聽的,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湘琴卻聽得到話語裡的堅定。
「直樹……」湘琴看著直樹,辦公室安靜了下來,彷彿只有彼此撲通撲通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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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江家……
湘琴正在愣神的煮著咖啡,江媽媽打著呵欠從樓上走了下來,「哎呀,湘琴。三更半夜的,你在做什麼呢?」
她的聲音讓湘琴回過了神,轉身微笑的看著江媽媽回答道:「啊!媽媽。我想幫直樹煮咖啡。」
「哥哥還沒睡呀?」江媽媽有些吃驚的問道。
「嗯,這陣子好像在做各種研究。」湘琴端起了咖啡盤子,準備上樓了。
江媽媽滿臉疑惑的自語著:「哎呀,那個從不努力的哥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端著咖啡小聲的走到了書房門前,湘琴從門縫裡望房間裡偷偷的看去,卻發現穿著睡衣的直樹已經伏在桌子上,進入了夢鄉。
「會感冒哦。」湘琴急忙的推開房門,向直樹走過去。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吧,湘琴的進入並沒有驚醒直樹,仍然那麼沉沉的睡著,湘琴小心翼翼的走到直樹的身邊,放下手中的咖啡,看了幾眼直樹桌上的書,念著僅有的那麼幾個自己認識的詞:「靜脈性腎盂顯影,礦氨類藥劑,下行性感梁,絲球體,腎元。」
雖然自己的護理水平非常的有限,但是湘琴還是從這些詞語中瞭解得到,直樹在為了阿諾努力著,看著這些書,再看看直樹那張熟睡中的臉,湘琴的心裡莫名的沉甸甸的感覺湧上來:「直樹他,真的沒有忘記以前說過的話。要為阿諾好好加油哦,直樹。」
輕輕的在直樹的身上披上了毛毯,再深情看看了直樹的臉一眼,湘琴輕聲的掩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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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再說多少次都是白費口舌。我是不會接受手術的。」阿諾坐在病床上,用一臉的冷漠應對著直樹。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比較穩定,和過去相比,這種手術的風險也降低了很多。我想現在是總手術最好的時機。」直樹細細的分析著,但是阿諾的頭抬也不抬的看著手裡的故事書,始終不肯抬頭。
「我說啊,直樹醫生,」阿諾緩緩的抬起了頭,一臉不屑的看著直樹,「你就那麼想幫我動手術啊?是有什麼好處嗎?啊啊,我知道了,醫師現在還沒有什麼手術的經驗,所以想要多一點實際經驗,對不對!」阿諾自以為是的指著直樹說道。
「……等一下,阿諾……」湘琴忍不住的要上前制止住阿諾過分的話。
但是阿諾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看著直樹繼續的問道:「啊!或者是因為我的病還算有點稀奇,所以讓你那醫生的好奇蠢蠢欲動?」
直樹一句話也不說的看著阿諾,由得他說。
而阿諾則似乎越說越帶勁了,帶著一臉得意的笑看著沉默的直樹:「加上要是動手術治好的話,直樹醫生就可以在學會還是什麼鬼機關發表,打響你的知名度?」
「啪!」在阿諾和直樹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耳光打過了阿諾的臉。
半邊的臉紅著的阿諾吃驚的看著怒火沖天的湘琴,剛才煽過去耳光的那支手還高高的舉著。
「湘、湘琴!」直樹顯然也很吃驚湘琴會有這樣的舉動,大聲的叫著湘琴,但是現在的湘琴,誰也攔不住。
「你給我有點分寸!」湘琴瞪大著眼睛,大聲的對阿諾吼道:「再給我說兩句試試看!我就再多賞你幾巴掌!」湘琴的話語那麼的有魄力,聲音那麼的令人震撼。
阿諾從驚慌中緩過來,對著湘琴不甘示弱的吼道:「當護士的人可以對患者施暴嗎?」阿諾的話也正是直樹擔心的地方。
但是湘琴並沒有想到這樣的後果,想到了就要去做,這樣才是真正的湘琴,湘琴逼到阿諾的跟前,指著阿諾,用更加大聲,更加生氣的語氣說道:「吵死了!你你你你你!你根本一點都不瞭解直樹的苦心!直樹他、直樹他、他是為了阿諾才當醫生的!第一次見到阿諾的時候,看到小小的你那麼痛苦,感到於心不忍,所以我就拜託直樹,要是直樹當上醫生的話,一定可以救阿諾的!」
阿諾生氣的臉漸漸的消失了,臉上的表情被震驚取代了,臉上 剛才被湘琴打過耳光的地方現在才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疼。
激動的湘琴還在大聲的說著,但是眼角已經流出了淚水:「在直樹的心中,阿諾是特別的!直樹他很早以前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親自把阿諾的病治好!阿諾能夠恢復健康,是直樹最重要的目標!」
看著激動的說著的湘琴,連直樹都感到了驚訝和震撼。
「不要什麼事都只知道放棄,不要在那邊耍脾氣說大家都忘了你!不管是直樹也好、裕樹也好!大家心裡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阿諾!不要鬧彆扭,不要再害怕了!阿諾應該為等待著你的支持者們好好努力!」
一口氣把話都講完了,湘琴一下子沒有了底氣,張皇的左右看著一言不語的直樹和阿諾,自己反而窘了起來,「事……」湘琴呼呼的喘著氣,竟然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了,尷尬過後,湘琴突然又轉身指向了阿諾:「事情就是這樣!所……所以你一定要動手術!明白了嗎!」一陣的慷慨激昂過後,最後的這一句,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阿諾的心情剛剛有點緩和下來,被湘琴這麼一指,又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了,在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回想的時候,湘琴已經扭頭跑了出去:「那、那我走了!」
阿諾怔怔著愣著,看著湘琴跑遠了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剛才湘琴的舉動和那一番話顯然是把阿諾弄懵了,沒有說話,阿諾驚恐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湘琴跑遠的病房門口。
彷彿許久,阿諾才慢慢的恢復了意識,「好勁爆的女人。」阿諾幽幽的小聲歎道,羞愧的掩面說道:「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西挨打……直樹醫生,你真是娶了個了不起的老婆。」阿諾身手遮著自己的臉龐說道。
直樹沒有說話,心裡卻尷尬的笑起來,了不起,這是誇獎還是貶低啊。
阿諾小聲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要是手術失敗,死了的話,我的人生究竟算什麼呢?我這輩子做過什麼能夠引以為傲的事嗎?」阿諾雙膝彎曲在胸前坐在床上,把頭深深的埋進了雙膝裡,顯得那麼的孤單和無助,「不管做什麼都半途而廢,腦子裡只想得到難過和痛苦的事。一想到這裡……」阿諾停了一下,把頭埋得更低了,「就覺得死好可怕,可怕得不得了。我心想既然如此,即使不動危險的手術,就算痛苦,也只要像過去一樣忍耐就好了。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膽小鬼。」說到這裡,阿諾深埋在雙膝裡的頭始終不曾抬起,彷彿覺得,只有呆在那裡,才是最安全的,才是最合適的。
「你不是膽小鬼。」直樹雙手交叉在胸前的看著阿諾,嘴角的淺淺微笑讓人充滿的希望,「換做任何人都會害怕的。裕樹之前也說了,阿諾本來就是個很有毅力的人。」
直樹的話讓阿諾緩緩的抬起了頭,清秀的臉龐,清澈的眼睛,眼角已經噙著淚珠,但是隱約的透露出了希望。


湘琴從阿諾的病房出來之後,獨自一人倚在醫院的天台上,低頭髮著呆,她有些後悔,剛才自己對阿諾說的,會不會太嚴重,太過分了,雖然自己已經記不清那麼的激動的說了些什麼,但是很確定的一點,也許不應該打阿諾那一巴掌的,不管他說的話有多麼過分,不管他有多麼任性,阿諾是那麼可憐。
正在失神的想著,湘琴的膝蓋被人從後面磕了一下,湘琴猝不及防的險些跪倒下去,不禁失聲的叫了起來:「呀啊!」湘琴驚慌的回過頭,阿諾正壞笑著看著自己。
「你、你、你幹什麼?」湘琴覺得自己一下子有一種脫力的感覺,伸出手扶住了欄杆,才讓自己站住了。
阿諾臉上的笑容讓湘琴的心裡不安起來『
「你真是沉浸在思考中啊。」阿諾的笑依舊,故意學著湘琴的腔調,「『我會不會說得太過分了呢』,『很可能傷了阿諾的心』『我真是的,怎麼可以一時衝動動手打了他』,——你」阿諾轉頭看著湘琴,臉上笑讓湘琴更加的心虛了,「是在想這些吧?」
湘琴驚訝的看著阿諾,自己的心事被他一點沒有保留的說了出來,湘琴有些尷尬起來,然後很快,湘琴把頭痛快的一扭,嘴上強硬的說著:「我、我才沒有那樣想呢!我是在想要是多打你幾下就好了。」
正說著,湘琴突然感覺什麼東西靠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阿諾,阿諾疲憊的把頭靠在了弱小的湘琴的肩頭上,嘴上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說著「我要動手術。」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深深的震撼到湘琴的心,沒有了生氣,沒有了之前所有的掩飾,湘琴的臉上只剩下了震驚。
「我想動手術,恢復健康,好好工作。」阿諾靠在湘琴的後面,繼續小聲的說著,淡淡的,但是帶著無比強烈的願望。
「……嗯,嗯!」湘琴的聲音哽咽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也想重新再上一次高中。」
不知不覺中,湘琴竟已經淚流滿面了,「這些全部都會實現的,阿諾。你願意相信直樹,謝謝你。」湘琴的臉上浮現出了難得的,美麗的笑容,帶著眼角流下的眼淚。
「被湘琴說了這麼多,我只好認了。」阿諾在湘琴的身後,「埋怨」的說道,但是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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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馬上就要開始了,加油哦。」換上了手術服的直樹,微笑著鼓勵阿諾。
「嗯,」阿諾點了點頭,用信任和期待的目光看著直樹,「直樹醫生,我出院之後,想交個女朋友。」
「阿諾的話,一定馬上就會有的,用不著擔心。患者和護士們都哈成那樣。」直樹微笑著,輕快的說道。
「不知道還有沒有像湘琴那麼厲害的女人喔?」阿諾笑著說。
「……我想很難吧。」直樹說著,眼神卻望想了手術的另一邊,湘琴正被西垣醫生拉著,一遍又一遍的交代著手術注意的地方,對她來說,不管說多少遍,依舊是沒有保證。
直樹和阿諾交換了眼神,都會心的笑了起來,對於直樹來說,湘琴的難能可貴,是他早就認識到了的,選擇了湘琴,這個正確的決定,現在終於被大家認知了。
「要加油哦,阿諾!」湘琴手握著拳頭奔到阿諾的手術床前,眼睛裡充滿了信心的眼神。
「湘琴,」阿諾叫住了湘琴,懇切的看著湘琴,「手術的期間,你可以握著我的手嗎?」
「嗯,好呀。」湘琴微笑著伸出了手,握住了阿諾那一支修長白皙,但是卻冰涼的左手。
「放心吧,阿諾!直樹一定會把你治好的。美好的人生正在等著你睜開眼睛哦!」看著被打了麻醉藥而緊閉著眼的阿諾,湘琴的心裡從未有過的堅信著,恍惚中,六年前,那個坦率,可愛天真的阿諾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燦爛的笑著,像陽光一樣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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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機場裡……
幾個身穿黑衣,戴著墨鏡的外國男子的出現,引來了大家的目光,他們好高大,看上去威嚴得可怕。在他們的前面,一個身穿著高貴裘皮大衣的女子搖曳的走著,那些大漢跟在她的身後,全部都必恭必敬的。
「夫人,請問您要往哪裡去?」走在她前面的男子停了下來,轉身恭敬的問道。
「當然是……」那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貴,也很尖銳,「到幸福小館去。」


而此時的斗南醫院裡……
湘琴擦著汗跑到阿諾的身邊,手術後的阿諾似乎心情很不錯,微笑著對湘琴說:「啊——天氣真好。在這種地方喝咖啡牛奶的話,一定很舒暢。喏,湘琴,快去買。」
「阿諾!」湘琴大口的喘著氣,生氣的叫道,「你嘛幫幫忙,任性也要適可而止吧!從一大早就叫我去這裡去那裡的,你自己早就已經會走了,根本就不需要坐輪椅!」
「人家我手術的傷口還在痛呀。」阿諾得意的看著湘琴,讓湘琴沒有辦法。
湘琴無奈的瞪了阿諾一眼,埋怨的說道:「阿諾雜直樹高超的醫術之下,手術圓滿成功,復原良好,下星期就要出院了不是嗎?不過,我在手術過程裡一直握著你的手,這一點也是居功不小。」說到這裡,湘琴開始自我得意起來了。
阿諾笑了笑:「那是我苦心想出來的作戰計劃,免得湘琴在手術中幫倒忙。我可不希望手術失敗。」
「你說什麼!」聽了阿諾的話,深受打擊的湘琴大聲吼了出來。
阿諾依舊笑笑:「果然奏效了。」
湘琴正要進一步的反駁,忽然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笑聲,「嘻嘻,嘻嘻」的笑著走向這邊,湘琴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卻發現好美帶著笑容,手裡捧著鮮花走了過來。
「你氣色很好呢,阿諾。」好美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
見到好美,湘琴開心起來:「哇——!好美!你來探病了呀!咦,你一個人……」
「不是的。」
湘琴往好美的身後看去,裕樹正一臉複雜的神情跟在好美的後面,那種表情,有責備,有關心。
「……嗨。」裕樹很小聲的跟阿諾打招呼,臉卻彆扭的瞥到了一邊。
「……喲,你來了啊。」阿諾笑著看著裕樹,知道裕樹心裡的結,但是裕樹的到來意味著什麼,阿諾和裕樹的心裡都非常的清楚,正是因為這樣,阿諾臉上的笑容淡然卻是發自內心。
「情況怎麼樣?」裕樹慢慢的走上前,小聲的問道,臉上仍然有些不自然。
「雖然還不好,可是有人叫我出院。」阿諾故意滿腹委屈的說著。
推著輪椅的湘琴不服氣的衝著阿諾叫起來:「你手術後復原得非常良好!真是的!」
「人家是不想離開湘琴的一片心意呀。」阿諾閉眼說著,讓湘琴閉上了嘴巴,已經分不清阿諾說的是真的還是開玩笑了,不過,倒寧願相信這是真的呢。
好美捧著鮮花遞到阿諾的面前:「這個是我們兩個送的花。祝你早日康復,回到工作崗位。你一定可以繼續拍電影的。」好美真誠的目光看著阿諾。
「謝謝,」阿諾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溫柔大方的好美,「我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你肯原諒我嗎?」阿諾懇切的目光看著好美。
「阿諾。」好美的聲音也變小了,那件是確實是很過分,現在想起來仍然很氣憤,但是好美緊跟著燦爛的笑了起來,「當然啦!那件事我根本沒當真,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啊哈哈!」
「好美!」湘琴感動的看著好美。
而站在後面的裕樹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笑意。
「原來你沒當真啊?」阿諾突然曖昧的笑著湊到好美的耳邊,輕聲的說:「我馬上就要出院了,等我出院以後,瞞著裕樹再來做愛吧!」
「什麼!」裕樹和好美同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裕樹,火氣馬上的又冒了上來,湘琴也衝著阿諾大聲的吼起來:「阿諾!」
但是阿諾什麼也不說的燦爛的笑了起來,那個笑容,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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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開始大篇幅的報道NOBU的康復以及電影不需要換角的消息,直樹欣慰的看著手裡的報紙,嘴角輕揚的笑了:「哦,阿諾也很拼嘛。」
而身邊的湘琴叉著腰還在抱怨:「真是的,我都不知道阿諾和裕樹感情算是好還是不好。又跟他吵了架才回去的。」
「哦。」直樹笑笑的合上了報紙,把報紙遞給了湘琴,「別管他們了。」
「不過,阿諾也康復得很順利,馬上就要回到工作崗位上去了。阿諾的支持者一定很高興吧。」看著報紙上大篇大篇的報道和阿諾燦爛的笑容,湘琴的微笑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抱怨,「好厲害哦——不愧是個大明星。」
「這全都是直樹手術的功勞呢!直樹果然很厲害!」湘琴讚不絕口的誇著,臉上露出了比直樹還驕傲還得意的笑容,因為直樹就是她全部的驕傲了。
「那還用說。想也知道。」直樹理所當然的說著,喝著熱茶,但是真正要感激是那個人,那個糊里糊塗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卻足以讓阿諾改變心意的那個人,是她的話讓阿諾接受了手術,才有了後面的康復,不過,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呢。夠了,自己知道就夠了吧,這樣的結果已經讓她樂得合不攏嘴了,這個可愛又迷糊的傢伙,直樹側臉看了還沉浸在得意中的湘琴。
不去看醫院餐廳裡來來往往的人群,湘琴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直樹的身上,連他吃飯時的一舉一動,自己都那麼喜歡,直樹讓湘琴的心裡溢滿了幸福和驕傲,因為一個男孩子的人生就此改變了呀!醫生好厲害,(我的)直樹好厲害,真的是太偉大了。
「對了,直樹,你今晚有空嗎?」湘琴叫住了吃到一半的直樹,眼睛放射出亮麗的光。
「啊啊,要到幸福小館是吧。」直樹放下了吃到一半的飯,湘琴的心裡想什麼只要稍稍想一下就能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事了?」
「今晚是阿金的慶祝會!阿金的爸媽也會過來哦。」湘琴笑著解釋道。

克莉絲爸

「歡迎光臨!」克莉絲清脆的聲音從幸福小館裡傳出來,掀開門簾,卻看見湘琴和直樹站在門口。
「喔喔!你們兩個怎麼會想到要來!」克莉絲有些驚訝的看著湘琴和直樹。
「嗨。」直樹擠出一臉勉強的笑,臉上儘是疲態。
身邊的湘琴精力旺盛的朝克莉絲伸出了胳膊:「呵呵——!克莉絲!我們來吃飯的!今天爸爸他們一起到九州去旅行,我就想說好久沒和直樹兩個人吃飯,就到醫院去攔截了。」湘琴一邊開心的說著,一邊把直樹推進了幸福小館。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直樹無奈的被推了進去,剛剛做完一個大手術,準備回家睡覺的,卻被湘琴拉到了這裡,現在直樹的心裡只想睡覺。
克莉絲的臉上也很高興:「因為這樣,今天『幸福小館』才由阿金代理大將啊!你們真會挑日子。」
正和克莉絲高興的說著的時候,幸福小館裡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阿金一臉興奮的從廚房裡跑了出來:「湘琴啊——!真的耶——!是湘琴野——!怎麼了!你怎麼會想到要來!」
見到意氣風發的阿金,湘琴笑著走了上去:「阿金好厲害喔,今天爸爸把整個店都交給你了?變得好偉大哦!」湘琴一點也不吝嗇的對阿金稱讚道。
「就是這麼一回事!」阿金被湘琴這麼一誇,就變得飄飄然起來,臉上更加的得意起來了。
「哦,那離獨立也不遠了。」湘琴是由衷的替阿金感到高興。
阿金越聽,反而越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擺著手,臉紅起來:「哪有!你在說什麼啊!我還早得很呢!」
「可是,你不是快和克莉絲結婚了嗎,應該可以考慮了。」湘琴快人快語的說道。
阿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起來,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什、什、什麼!」
「一點也沒錯!」克莉絲帶著幸福喜悅的笑容,站在阿金的身後回答道,眼裡憧憬起來,「和阿金兩個人的店嗎,好好哦……」說著,克莉絲彷彿就陶醉在其中了。
「你!」阿金忍不住又對著美滋滋的克莉絲吼起來:「對、對了,料酒用完了,克莉絲去買!」
沒有一點的反對,克莉絲欣然的轉身出去,臨走前叮囑著直樹和湘琴:「好,直樹,湘琴,你們慢慢坐!我出去一下!」門簾落了下來,克莉絲的身影消失了。
直樹閉著眼,拄著腦袋,休養著精神,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夠了沒,可不可以不要害臊?」
直樹冷冷而簡單的一句話,把阿金說得羞紅了臉,但是嘴上卻還是要強得很,回頭怒目的瞪著直樹,「什麼!怎麼連你都來了!」雖然和直樹之間已經不是情敵的關係,但是阿金仍然改不了對直樹冷冷的態度,即使直樹幫過自己,即使自己不是那麼討厭直樹了。
「卡啦!」幸福小館的門響了,有人走了進來。
阿金收起對直樹的怒視,笑臉迎了上去:「歡迎光臨!」
一個巨大的身軀出現的阿金的面前,需要仰視才能夠看到他的臉,湘琴也驚訝的抬起了頭,只見一個胖胖的外國老人站了幸福小館的門口,嘴邊是白鬍鬚,頭上頂著少得可憐的頭髮也已經花白,穿著整齊高貴的西裝,脖子上打著領結,很有威嚴的掃視著幸福小館裡的一切。
阿金,湘琴和幸福小館裡的人都吃驚的看著這個巨大無比的客人,連直樹的臉上都閃過了一絲的驚詫,這麼高大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這裡是」,那個客人發話了,聲音如他的個頭一樣,渾厚有力,「『幸福小館』沒戳吧。」
聽到這裡,湘琴和阿金忍不住「撲哧」的笑出了聲來,使勁的摀住了嘴,但是仍然笑出了眼淚水。
「他說沒『戳』耶!」
「好、好誇張的外國人。」
湘琴和阿金誇張的笑得前仰後倒的。
「你們在笑什麼?」那個外國人疑惑的看著湘琴和阿金,大聲的問道。
阿金忍住了笑,走到外國客人的身邊,笑著說:「沒戳沒戳,一點也沒戳!」阿金一邊說著,一邊拍著他的大大的啤酒肚,那麼大的獨肚子,好像要臨盆的孕婦一樣,「原來『幸福小館』已經有名到美國去啦!那真是件天大的事!」
外國客人把兩手一攤,解釋道:「窩始歪國任,NO美國任,窩是英國來的。在英國『幸福小館』一點都不有名。」因為太胖的緣故,只說了幾句話,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湘琴用手摸著下巴,看著那個外國客人,凝神的想起來:「什麼啊!這個歐羅肥大叔也太沒禮貌了。還說怪腔怪調的國語。總覺得這種對話以前也有聽過。是在夢裡嗎?」湘琴冥思的想著,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阿金笑著湊到正忙著擦汗的外國客人面前,微笑著問:「歐羅肥大叔,你是來吃河豚的嗎?不過,大叔跟生氣的河豚還真像哪!同類相殘是不好的哦!」說完,阿金「嘿嘿嘿」的笑起來。
湘琴擔心的拉住了阿金:「阿金!對客人這樣不太好吧!」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他也聽不懂國語。」阿金頭也不回的朝湘琴擺了擺手,繼續朝外國客人開起來玩笑:「你說是嗎,河豚。不過,你實在是有夠癡肥的耶,是不是裡面還有一個人啊?把背後的拉鏈拉開來看看吧!」說著,阿金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MONKEY!」一直沒有再說話的外國客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讓笑著的阿金愣住了,停止了笑聲,吃驚又錯愕的看著他。
外國客人指著阿金,一字一句的說道:「窩咬始河豚,那你就始猴子沒戳吧。」
阿金先是一該,接著馬上指著外國客人的鼻子大罵了起來:「什麼!你說什麼!竟敢說我是猴子!你這河豚公竟然說我是猢猴!」
外國客人不慌不忙的衝著阿金不斷的重複的念著「猴子——猴子——猴子——!」
而阿金早就已經怒不可遏了。
湘琴僵僵的笑著,小聲的說:「阿金!這個老外好像聽得懂國語耶!」
外國客人停下了和阿金的爭吵,逕直的在幸福小館裡找尋著什麼來。
阿金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嘴裡不服氣的大聲的呵斥著:「窩和CHINESE潑猴美關西。」氣憤的阿金連說話都不自然了。
外國客人像是完全沒有感覺身後的阿金一樣,若無其事的在幸福小館裡走著。
「什麼!這個大叔是專門來找茬的嗎?」阿金氣憤的跟的他的後面,心裡忿忿的想。
外國客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在幸福小館裡四處的張望起來,然後又突然大叫著「OH!!」的快步的走到正在喝水的直樹身邊,盯著直樹上下的看起來,他奇怪的舉動和盯著直樹看的眼神,把直樹弄糊塗了,不明原因的直樹也有些害怕起來,愣的看著越靠越近的巨大的塊頭,心裡不解:「幹嘛?」
外國客人也不說什麼,只叫著「OH!OH!OH!」的沖直樹的臉湊過去。
突然間,在沒有任何防備的前提下,外國客人湊到直樹的臉上親了一口,這下,直樹身邊的湘琴比直樹的反應還要快的大叫了起來:「嗚呃——哇啊啊——!」湘琴高分貝的叫聲在幸福小館環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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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琴邊叫著邊衝了上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拉開了緊緊的抱著直樹的外國客人,硬是把他的胳膊拉開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湘琴狂叫著:「你幹什麼!你這個變態歐吉桑!竟然敢非禮我的直樹!我的直樹!可惡——!」
在湘琴使勁拉開外國客人的時候,直樹也使勁的把抱著自己的外國客人推開了,使勁的擦著剛才臉上被親過的地方,臉上顯出一絲的厭惡和心有餘悸的後怕。
「請問你是哪位?我不認識你。」直樹不悅的看著眼前笑著的怪客人。
外國客人一點也沒有因為直樹的生氣而不悅,依舊笑著走上前,和顏悅色的對直樹說道:「呼呼,我是你爸爸啊。」
這一句話有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連阿金也驚訝不已的大叫起來:「嗚哇!精神不正常的變態老外!直樹!這個人太危險了!他對直樹一見鍾情了!連男人都會被你迷惑!」
湘琴衝到直樹和外國客人的中間,伸出雙手把直樹攔在了身後,一臉驚恐的瞪著外國客人。
外國客人奇怪的還是一臉笑容:「呼呼,應該要加個『不久之後』才對。別擔心,窩中意你,你的臉張得亨好,及格了。」
外國客人的話把湘琴,直樹和阿金都弄糊塗了,大家都驚愕的看著外國客人。
卻沒有想到,那個外國客人大叫著「阿金」,又衝上前,緊緊的抱住了直樹。
驚愕,只剩下了驚愕,被抱住的直樹兩眼直直的目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身邊的湘琴和阿金也完全的呆住了。
「阿金,」外國客人上下打量著直樹,滿意的說著:「不愧濕窩女兒,真有淹光!你糾始在『幸福小館』工作的出事阿金沒錯吧!」
在直樹還沒有說話的瞬間,湘琴就大叫了起來:「大叔!你說阿金?」
「我不是阿金。」直樹推開外國客人搭在肩上的手,淡淡的否認說道,心裡冷冷的想著:被開玩笑了!我是阿金,差距那麼大好不好,「那個人才是阿金。」直樹用手指著阿金。
「咦!」外國客人驚訝著把臉轉了過去,順著直樹手指的方向,他的眼光和阿金的眼光迎面碰上。
「喔——喔喔喔喔喔!」外國客人掩著自己的嘴大笑了起來,看著阿金笑起來:「歇歇你們這愉快的霄花。」
「你、你什麼意思!」阿金氣得滿煉通紅。
看著外國客人的樣貌,還有說話的語氣,以及剛才奇怪的表現和說的話,直樹已經猜出了幾分了:「……莫非你是……克莉絲的。」

「爸爸!」直樹的話沒還有說完,剛從外面推門進來的克莉絲驚訝的叫了出來,一雙大眼睛吃驚的睜得大大的,手裡拿著料酒一動不動的站在幸福小館的門口。
「OH!!克莉絲!」外國客人一見到克莉絲,就激動的衝了上去,興奮的叫著和克莉絲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眼睛裡流下了激動的眼淚,克莉絲靠在父親的懷裡,也哭了起來。
而看到眼前的一幕,湘琴和阿金都完全驚呆住了。
「不、不會吧!他竟然是克莉絲的爸爸!」湘琴吃驚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驚訝的喃喃自語。
站在湘琴前面的阿金驚訝的嘴半天也合不上,他,竟然是克莉絲的爸爸,那剛才自己和他爭吵的那些,頓時間,阿金彷彿覺得世界末日來臨般的陰暗,一顆心似乎也忘記了跳動。
「爸爸怎麼突然跑來了!嚇了我一大跳!」克莉絲一臉興奮激動的看著自己的爸爸。
「八八亨想刊刊克莉絲工作的樣子啊!因為你一直不灰來,還基了那樣的信灰家。」克莉絲的爸爸雙手扶著克莉絲的雙肩,愛撫的看著克莉絲,看看她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受委屈。
「啊!我幫爸爸介紹一下。」克莉絲說著把爸爸拉到了湘琴一群人的面前。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湘琴。」克莉絲指著湘琴笑著向爸爸介紹道。
「我、我叫湘琴。」湘琴一臉僵僵的笑,剛才對克莉絲的爸爸那麼失禮,真是太丟人了。
「OH!湘琴小姐!」克莉絲的爸爸笑著對湘琴說道。
接著克莉絲把爸爸拉到了直樹的面前:「然後是湘琴的husband,直樹。」
「你好。」直樹如釋重負的歎了一口氣,剛才那麼被強認成是阿金,這麼一說,事情應該就清楚了吧。
沒想到,克莉絲的爸爸搖著頭,擺著手說道:「NO!!他是阿金!」他堅持,肯定的語氣那麼的強烈,讓直樹的心裡不禁稍稍的惱火起來,這個人怎麼就是講不聽呢。
「OH!爸爸,你在說什麼呀!」克莉絲驚訝的叫住了爸爸,轉身跑到阿金的身邊,猛的摟住了阿金,笑靨如花的說:「這才是阿金!一看就知道!」
帶著僵硬的笑容,阿金木木的伸出了手指,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嘴裡卻發出了「嘿嘿嘿」的心虛的笑聲。
在阿金的笑聲後,是一陣的安靜,克莉絲的爸爸呆呆的看著阿金,而阿金臉上僵著的笑容也漸漸的淡下去。
「NO!NO!」克莉絲的爸爸大聲的叫起來,吸引了幸福小館裡所有人的注意力,「克莉絲!你給窩的信裡寫的是這個世界傷最英俊的男任!」克莉絲的爸爸指著阿金,帶著疑惑與不解的語氣大聲的問克莉絲。
克莉絲仍然緊緊的摟著阿金的脖子,更不解的表情回望著自己的父親:「沒錯,就像我講的一樣啊。哪裡不對了啊。」
「你的眼睛出了什麼毛病!那是猴子!人類的新郎在哪裡!」克莉絲的爸爸生氣的指著阿金,大聲的質問道。
「爸爸你在說什麼!阿金長得這麼英俊!」雖然是自己的爸爸,但是這麼說阿金,克莉絲還是顯得很生氣。
「窩始不會答應的!窩不要那中任當窩的女婿!簡直是個沒品男!還說窩始河豚!八八實在看不出來他有哪裡值得你解出亞伯特的婚約!」克莉絲的爸爸又氣有冷漠的把頭撇到一邊。
克莉絲爸爸的話讓克莉絲更加的不高興了,對著自己的爸爸更加大聲,憤怒的吼道:「爸爸!就算是爸爸,只要說阿金的壞話,一樣不原諒!」
「克、克莉絲……怎麼這樣……」被克莉絲如此的吼道,克莉絲的爸爸傷心的流下了眼淚,高傲的頭落寞的低垂了下來,小聲的,幽幽的說著:「……4年前離開英國說要到台灣來唸書,結鍋4年來只灰來過一次,而且還是只呆了一個星期而已。前真子終於基了一封信灰家,說『要和台灣第一的沒青年,台灣第一的廚師結婚』,一想到哪個沒青年知得你摔了亞伯特宣擇他,八八糾坐立難安,瞞著媽媽來到台灣。結鍋、結鍋!」說到這裡,克莉絲的爸爸變得激動起來,「Oh My God!竟然是這中輕嘴賤舌的潑猴!」
「爸爸!」阿金誠懇的低下了頭,雖然臉上剛才爭吵的痕跡還在,但是語氣卻非常的謙恭:「請把剛才的事當作沒發生過,初、初次見面,我、我叫金元豐,您叫我阿金就可以了。我我我……我想請您……」阿金結巴起來,臉又紅了起來,「把克莉絲嫁給我!請多指教。」阿金深深的彎下了腰,等待著克莉絲爸爸的回答。
「不行!」克莉絲爸爸的一句話,嚴厲而大聲。

「你說什麼!」好不容易壓下心裡的火氣的阿金忍不住的跳了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克莉絲的爸爸,怒火又重新的冒了出來:「這個歐吉桑!別人對他低頭他就拽起來了!」
湘琴急忙的衝上去拉住了阿金,勸道:「阿金!冷靜一點!」
在把阿金攔住了之後,湘琴走到克莉絲爸爸的面前,認真的對他說:「克莉絲爸爸,就算阿金再怎麼像猴子,大阪腔再怎麼重,嘴巴再怎麼壞,他仍然是個好人!請不要以外表來判斷他!」
湘琴正氣凜然的一番話,說得身後的克莉絲連連叫好。
「他們兩人非常相愛!請你答應他們!」湘琴懇切的對克莉絲的爸爸說道。
「……哦,」克莉絲的爸爸吸了一口手裡的飲料,若有所思的樣子,「你八他說的遮麼豪啊,湘琴消解。那麼糾讓阿金來標現一下,看他夠不夠格當克莉絲的勞公。對,可以算是個test。在窩任為他及格之欠,不准你們結婚。」
克莉絲爸爸的話讓克莉絲和阿金都驚訝不已。
「阿金。」克莉絲難以抉擇的看了看阿金,像尋求一個希望一樣的眼神看著阿金,等著阿金的答案。
「好!」阿金緊握著拳頭,準備放手一搏的樣子,「我接受你的挑戰!我一定要讓你認同我!」
看著這樣的阿金,克莉絲一臉的感動,就彷彿阿金的身旁放射出了太陽般的光芒,「太帥了,阿金!」克莉絲迷戀般的看著阿金。
「那麼,收先,你們要結婚的話,糾嚷我窩看看你們2個將來要豬的地方吧。」克莉絲的爸爸說完又吸了一口手裡的飲料。

來到阿金和克莉絲的屋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路邊的一間間屋子都點上了燈,每盞燈的後面都是一個家庭,有著自己說不完的故事。
一大開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映入了眼簾,地上,桌子上,沙發上,全部都是堆滿的東西,整間屋子裡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見到這樣的情景,連湘琴都感到了驚訝。
「有點亂,你們隨便坐。」阿金不好意思的招呼道,卻沒發現根本就沒有可坐的地方。
克莉絲一邊抱起沙發上的髒衣服,一邊埋怨阿金:「真是的,阿金馬上就堆一堆要洗的東西。」
克莉絲的爸爸不滿的從一堆東西上跨過,走到阿金的身邊,冷冷的說:「倉哭糾不用了,快點帶窩到你們倆要豬的房子去。窩剛剛是踩到什麼啊……」克莉絲的爸爸喃喃自語道。
阿金雙手一攤,笑著說:「就是這裡啦。」
「這裡?」克莉絲的爸爸眼睛裡儘是驚訝。
「沒錯,房租2萬5千,這年頭找不到這麼好的了。」阿金得意的說道。
「遮裡?你是遮一個方間?」克莉絲的爸爸難以置信的重複道,然後就是大分貝的吼聲:「NOOOOOOOO!真不敢相信!這是任豬的方子嗎?連猴子籠都比遮裡大、比遮裡乾淨!」克莉絲的爸爸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腦袋,簡直沒有辦法想像眼前的這一切。
「也不用說成這樣啊。」湘琴站在克莉絲爸爸的身後小聲的嘀咕道,雖然她也覺得阿金這裡是亂了點,髒了點(和江家比起來),但是說成這樣也實在太過分了。
「就是啊。」直樹站在湘琴的身邊,略帶同意的小聲附和道,這次,他和湘琴倒是意見一致了。
克莉絲爸爸的吼叫聲剛過,就從屋子的四面八方傳來了聲音。
「吵死了!」
「我們家小孩都被你吵醒了!」「嗚哇——嗚哇——」小孩的哭聲夾雜著傳進來。
「你以為現在幾點了!」
咒罵的聲音伴隨著敲擊牆壁的聲音從屋子的各個方向傳過來,整間屋子就像是一間鬼屋一樣,透著可怕的氣氛,將克莉絲的爸爸團團的圍住了。
「沒辦法,糾嚷你們刊刊窩羅賓斯家的公館。」說著,克莉絲的爸爸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照片。
「哇啊!小小的克莉絲和瘦瘦的爸爸。」湘琴和阿金湊上去,看著照片感慨著,「好漂亮的地方哦,不愧是英國。」
「咦?不過沒有住家呀,只有一座城堡。」湘琴看著照片不解的問。
「那就是我家。」克莉絲輕描淡寫的說道。
「哦。」湘琴和阿金習慣性的回答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是兩聲一前一後的尖叫:「什麼!」
克莉絲的爸爸得意的介紹起來:「窩們羅賓斯家有貴族的血統,家裡佔地25英畝,在世界各地都有別墅。」
「——啊?」阿金聽著,臉色陰沉下來,腦子裡在費力的換算著25英畝的概念。
「大概有10個東京巨蛋那麼大。」直樹在他身後解釋道。
直樹的話音剛落,湘琴驚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媽啊啊啊!原、原來克莉絲是大富翁家的千金小姐!」
說完,湘琴湊到阿金的身邊,笑著說起來:「可、可是,我們阿金也是,雖然這裡破得可以,不過老家其實是大地主的兒子什麼的……對不對!」湘琴笑著推了推阿金。
「我家是在大阪的天下茶屋賣烤章魚丸的。」阿金小聲,虛虛的聲音,一點底氣也沒有的說道。
「是、是嗎?」湘琴的笑容也變得虛起來,然後站直了腰,正經八百的大聲說起來:「所謂的結婚!不是看房子的大小也不是看臉!沒、沒錯!阿金的優點是!優點是……」說到這裡,湘琴卡住了,說不上話了,在那裡不停的「呃……」起來。
「湘琴……」阿金在後面失望的看著湘琴,剛才說得那麼大義凜然,怎麼到了關鍵的地方就掉鏈子了呢,阿金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一點點信心又蕩然無寸了。
「廚藝吧。」直樹在後面小聲的說道,提醒了湘琴。
「對!就是這個!」
一下子,阿金,湘琴,克莉絲全都有可信心,又變得鬥志昂揚起來。
阿金又燃起了旺盛的鬥志:「好耶!說得好!伯父就等著看我大顯身手吧!吃到下巴掉下來我可不管。」阿金又變得信心爆滿起來。
克莉絲的爸爸很不屑的「哼哼」的笑了幾聲,雙手交叉在胸前,斜眼看著阿金:「哼!阿金,虧你敢對窩這個每天吃大餐的人提出遮中有勇無謀的挑戰。OK,窩明白了。今天窩糾先回飯店去,明天的晚餐糾清阿金大做給窩吃。」
「好!明天正好是幸福小館的公休日。」阿金很有信心的對克莉絲的爸爸說道。
「然後,」克莉絲的爸爸走到屋子的門口停了下來,轉身板著臉:「要是不合窩的胃口的話,到時候!糾清你對克莉絲死心。」
阿金怔了一下,咬咬牙,一狠心,點了頭,「我……我明白了。我也是個男子漢,我接受這個條件。」
身邊的克莉絲擔憂的看著阿金,如今兩個人的將來,幸福就全掌握在阿金的手裡了。
「那真是令人期待啊。」克莉絲的爸爸帶著奸笑聲,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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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屋子裡安靜了下來,四個人圍坐在阿金的屋子裡,想著明天怎麼辦。
「明天啊。必須先決定菜單,明天一大早去採買新鮮材料才行。」阿金撐著腦袋坐在桌子邊,自言自語般的說道,腦子裡卻苦惱的想著:「可惡——要做些什麼才能驚到那個大叔呢……」
直樹靠著窗戶邊上,提議道:「問克莉絲她爸爸有什麼偏好就好啦。」
直樹的話讓湘琴的眼睛一亮,驚呼道:「不愧是直樹!天才!」湘琴又是一臉崇拜的看著斜靠在窗邊的直樹,然後興奮的轉身叫住克莉絲:「喏!克莉絲爸爸喜歡吃什麼?」
只見克莉絲背著著大家,背影顯得特別的沮喪,嘴裡小聲的嘀咕著:「完了,跟爸爸做這種約定。就算阿金做得再好吃,爸爸心裡也覺得『好吃』,只要說一句『難吃』,一切都完了。」想到這裡,克莉絲的眼淚不聽使喚的往下流起來,責備怨恨的聲音也大聲起來:「爸爸一定會這麼做的!爸爸是不能相信的大壞蛋!」
說到這裡,阿金伸出拳頭在克莉絲的頭上一敲,克莉絲不禁叫了起來:「好痛!阿金!」克莉絲摸著自己生疼的頭不解的看著皺著眉頭的阿金。
「怎麼能把自己的爸爸說成那樣!」阿金不高興又心疼的看著克莉絲,「女兒要被外國不知底細的男人搶走,哪有爸爸會不想辦法阻止的。不過,這就是疼愛你的證明。就算爸爸說謊,你也要原諒他。」
「阿金。」克莉絲噙著淚花看著認真的阿金,這時候的阿金,散發著成熟的魅力。
「我做的菜不可能不好吃的。」阿金笑著對克莉絲說,「不然,要是你爸爸真的不承認好吃的話,那也沒關係,不管他說多麼『難吃』,我也會一直做,做到他說『好吃』為止。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什麼馬都難追。」
阿金的話讓克莉絲深深的感動,哭得唏哩嘩啦的撲進阿金的懷裡,大聲的叫著:「阿金——我愛你——!」
克莉絲突然的舉動讓阿金毫無準備,臉剎時間紅成一片,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嘴上結結的說著「好、好了!直樹和湘琴都在耶!」
但是克莉絲根本就不管阿金的這些話,緊緊的抱著阿金,繼續說著:「我最喜歡你了!」
直樹和湘琴微微的笑著,看著阿金和克莉絲的喜怒哀樂,是啊,不管前方的道路多麼的艱難,只要有愛,什麼也都不重要,不懼怕了。
阿金,他終於也得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了,直樹的臉上掠過一絲欣慰,那麼當初從阿金那裡搶走湘琴的歉意,現在也應該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他們兩個,真是相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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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來越深,但是小屋子裡熱鬧非凡,大家都充滿了鬥志,一定要在明天讓克莉絲的爸爸說『好吃』。
圍坐在桌子邊上,克莉絲一邊努力的回想著,阿金一邊飛快的做著記錄。
「這個嘛,爸爸愛吃肉,最喜歡吃油油膩膩的,味道重一點的。最喜歡的是巧克力蛋糕。只要做出這一道菜了,絕對不會說『難吃』。」克莉絲確定的說著。
看著手裡的記事本,阿金開始陷入了思考,準備著明天的菜單。
「難怪大叔會胖成這樣。」湘琴小聲的在一旁嘀咕著。
一陣的思考後,阿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滿意的看著手裡的記事本:「好!以這些為基礎,菜單大致決定好了。再來就看明天了。」
看著阿金充滿信心的樣子,克莉絲的臉上終於也洋溢開了笑容:「阿金,一定要打倒爸爸哦!今晚我到飯店和爸爸一起住。」
「阿金,我明天也會來加油的。」湘琴和直樹也站起身,準備要回家了。
「喔!拜託了,湘琴!」阿金笑著把湘琴和直樹送到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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