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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湘琴疲倦的苦睜著沉重的雙眼走在醫院裡。
「啊!湘琴,早啊!」智子笑著開心的和湘琴打招呼。
旁邊的幹幹看著湘琴的臉,挖苦似的說:「哎喲,好可怕的黑眼圈。皮膚也好差。」
湘琴用慘不忍睹的一張臉對著智子:「智子你精神真好。」
智子掩不住臉上的喜悅,笑著說:「呼呼呼,對呀。我的患者現在要動大手術。我拚命求醫生,結果他們肯讓我旁觀呢!醫生說大概要花8小時的時間,也許可以看到全部的內臟哦,還有啊……」智子開心得意的一說起來,沒完沒了。
湘琴急忙攔住了智子的話:「啊,別說了,加油吧!」說著,湘琴趕快開溜了,心裡想著:「她的表裡不一還是一點都沒變呀。」
剛走出沒幾步,就撞到身後的什麼東西,湘琴還後面的一個人都叫了起來:「啊!」「呀!」湘琴轉身就看見秋子正費勁的搖著輪椅要往前走,正撞到了沒有看路的自己。
秋子歉意的抬頭看著湘琴:「對不起……啊!」
「啊,你是啟太的患者,我來幫你推吧。」湘琴笑著熱情的說。
「不用了……」
「不用這麼客氣,到病房是嗎?」湘琴沒有等秋子拒絕,就已經推著她的輪椅往前走了。
一路上,湘琴親切和秋子聊了起來:「秋子住院多久了?」
「……2個月。」秋子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
「啊,很久了呢。車禍是吧。」湘琴關心的問。
但是秋子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很低沉的說:「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路,說不定一輩子都得在輪椅上過了。」
「不行!怎麼可以這麼沒鬥志!」湘琴笑著鼓勵秋子說道,「秋子這個樣子,拚命幫助你的啟太也會很難過的。」
秋子愣了一下,「……湘琴小姐。」秋子有些膽怯的叫了湘琴,用很小聲的聲音說:「湘琴小姐對鴨狩……」
「咦?什麼?」湘琴笑著湊了上去,以為秋子會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啟太怎麼了?」
秋子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她低下了頭,匆匆的說:「什、什麼都沒有!不麻煩你了!」還沒有等湘琴反應過來,秋子就自己搖著輪椅,飛快的跑掉了。
「啊!秋子!」湘琴站在後面怎麼叫她,秋子也沒停下來。
看著匆忙離去的秋子,湘琴忍不住問自己:「怎麼搞的呢?難道不止是豐婆婆,我和所有的患者都不能打成一片嗎?」
正在落寞的想著的時候,護士學姐又叫了起來:「湘琴!吉田女士按護士鈴了。」
「是的!又來了。」湘琴匆忙的回答著,趕往吉田老太太的病房。
「吉田女士!有什麼事?這次又怎麼了?」雖然被吉田老太太捉弄了很多次,湘琴仍然很關心的問道,一推開房們就聽見了吉田老太太痛苦的呻吟聲「痛痛痛痛……」
看見了湘琴,吉田老太太仍然是又一副很不高興的嘴臉對著湘琴:「啊啊!是你啊!我從一大早胸口就好痛。」
「咦!什麼?胸口痛?」湘琴擔心的問,臉上焦慮的神情湧現了出來。
吉田老太太捂著自己的胸口:「是啊,好難過、好難過呀!」
「胸口疼痛!直樹爸爸倒下的時候也是這樣!這……」湘琴心裡飛快的想過,不禁開始為吉田老太太擔心起來。
「不得了了!振作一點!豐婆婆!我現在馬上去叫醫生!不會有事的!」湘琴迅速的對吉田老太太說完,就「啪嗒啪嗒」的跑出去了,高聲的叫著「醫生!」
不多久,湘琴就帶著醫生,護士長,還有一大堆的儀器設備準備趕回來,護士長在開始命令湘琴進行準備:「湘琴!準備氧氣!」
「是!」
「須籐,準備心電圖!」
「是!」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緊張起來了,醫護人員匆忙的準備聲和儀器碰撞的聲音充斥著醫院裡。
「豐婆婆!已經不要緊了!我帶醫生來了!」湘琴著急的說著打開病房的房門。
但是看到的卻是吉田老太太端著茶,正坐在床上悠哉的喝著茶,看見湘琴領著一大群人進來,吉田老太太還故意很奇怪的問:「喲?啥事?這麼一大群人。」
「咦!耶!豐婆婆,你的心臟……」湘琴吃驚的看著吉田老太太。
吉田老太太輕輕嘬了一口茶:「誰說是心臟了。我呀,是想起江醫生,心就痛起來。是你自己在那邊大吵大鬧的。」
「什麼……」湘琴不敢置信的看著輕鬆隨便的說著吉田老太太,「這實在太過分了!我、我這麼擔心!結果竟然是在騙我!」
「這話也說得太難聽了。是你自己把相思病當成心臟病發做的。」吉田老太太冷冷的說。
湘琴還在傷心,自己這麼關心她,她卻一定也不領情,心裡滿腹的委屈。
「你這樣當得了護士嗎?」護士長生氣的說,「湘琴!先確認脈搏和症狀是最基本的!而且對患者說『騙人』是什麼意思!」
湘琴低著頭,小聲的回答著「是」,但是委屈的眼淚卻是要流出來了。
護士長生氣的轉身要走,嚴厲的對湘琴交代著:「真是的。湘琴你收拾善後。收好了到值日室來。」
「……是。」湘琴什麼也不敢多說的,只是這麼老老實實的答著。
「我又沒派上用場啊。」跟隨著前來的醫生(就是上次很直樹一起巡房的那位資深的醫生)很失望的自言自語說道。
湘琴幾乎有些絕望的站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關心總是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沒有回收,不管怎麼做,總是什麼事也做不好。
吉田老太太有些得意的抬起頭,看著湘琴失落的背影,然後目光漸漸的變了,彷彿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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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天台上,湘琴一個人安靜的站在那裡,吹著風,天台上晾著的衣服,床單隨風搖擺著,就像湘琴失落的心一樣,被風吹得彷彿找不到落腳點。
「嗨。聽說你又引起騷動了?」一個聲音在湘琴身後響起。
湘琴猛然的回過頭,眼角邊還殘留著眼淚的痕跡:「直樹。……我已經失去信心了。竟然真的對豐婆婆生起氣來,我拚命努力,也一點用都沒有。被耍得團團轉,覺得自己……好沒用,好累……」湘琴面對著直樹,委屈的眼淚就忍不住的一直往下流,連講話也變得哽咽起來。
「放棄吧,」直樹一字一句的說著,「當護士的夢想。」
湘琴的眼淚在直樹說這句話的時候悄然停止了,眼睛大大的睜著,她驚訝的回頭看著勸她放棄夢想的直樹。
「這件事也是原因之一。之前我就想告訴你了。」直樹有些心疼的看著滿是委屈,含著淚水的湘琴,「你是因為我要當醫生才想當護士的吧。最近的你,已經超越極限了。既然這麼痛苦,還是放棄的好。」
湘琴怔怔的看著直樹,雖然自己也想過千百遍要放棄當護士的夢想,但是這些話從直樹的嘴裡說出來,還是給了湘琴不小的衝擊,她的心裡竟然開始有些猶豫了:……放棄?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再次面對護士長,護士長好像更加生氣了:「湘琴,你跑到哪裡去了。從明天起你不必負責吉田女士了。」
「咦?」湘琴好奇的看著護士長。
護士長歎了一口氣:「那樣比較好吧。一直被患者牽著鼻子走是不行的。這樣你也會比較輕鬆。你第一次負責的病人是稍微難纏了點。」護士長理解的說,「等一下去向吉田女士打和招呼。」
聽到護士長的話,湘琴的心裡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我的心情,真的要抱著這種心情,就這樣結束了嗎?真的要……
在湘琴的心裡,有著千百遍的不服氣,怎麼能就這麼放棄呢,自己要當護士的夢想,那個夢想支撐著自己一路走來,真的要在這個時候放棄嗎?難道我真的不適合當護士嗎?
旁邊的護士學姐看著護士鈴納悶的說著:「吉田女士的護士鈴%哎呀,下午一次都沒響過呢,真稀奇。」
湘琴慢慢的走向吉田老太太的病房,原本應該是解脫,為什麼卻有那麼心痛和不捨的感覺在心裡呢?
「吉田女士。」湘琴輕聲打著招呼走進去,也許這個消息對吉田老太太來說,應該也是個好消息吧。
病房裡安靜得很,吉田老太太側身躺在病床上,湘琴走到吉田老太太的背後:「……睡著了嗎?」
「……沒有。」吉田老太太冷冷的說,沒有把身子轉過來。
「那個……我,明天就要被換掉了。所以想來很婆婆告別。也許,豐婆婆和我的個性合不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好寂寞。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讓你生氣……對不起。」說得那麼不乾脆,一點也不像是自己的個性呢,湘琴的心裡也不解。
吉田老太太依然沒有轉過身來,甚至一句話也沒有說。
湘琴很費力的把吉田老太太瞥到一邊的頭轉過來:「婆婆!至少最後要看我一眼!你該不會在哭吧?」
「你幹什麼!」被動的被掰過頭來的吉田老太太生氣的吼道。
「怎……怎樣啦!」湘琴覺得今天的吉田老太太似乎不太對勁,猛然的湊到吉田老太太的面前,看著她的臉色,再把額頭貼到了吉田老太太的額頭上,因為太過猛了,竟然還磕到了吉田老太太的頭,「不得了了!豐婆婆!你是不是發燒了?」湘琴把手按在吉田老太太的額頭上,焦急的說。
湘琴的這一連續舉動把吉田老太太弄得很不高興,生氣的沖湘琴說:「你不會量得像護士一點嗎?」
「為什麼偏偏這種時候不按護士鈴!平常沒事就按,重要的時候反而忍耐!這不是很傻嗎?」湘琴也生氣的對吉田老太太說。
「哼!誰要麻煩你!!」吉田老太太也漲著臉和湘琴爭執起來。
「你一天到晚在麻煩我!」湘琴雖然嘴上小聲的抱怨著,但是已經飛快的轉身往外跑去:「等等我!我現在就去叫醫生!放心!不會有事的!」
吉田老太太已經因為虛弱倒在了病床上,汗流滿面的說不出話了。

湘琴擔心的看著醫生在為吉田老太太診斷,吉田老太太陷入了昏迷狀態一直沒有醒過來。
「嗯,這是肺炎,準備氧氣面罩。」醫生取下聽診器,對旁邊一直守侯的湘琴說。

「是。」湘琴果斷的回答著。
看著一直昏迷中的吉田老太太,湘琴心裡充滿了自責:「說不定早上身體真的不舒服,如果那時候我有照護士長說的好好診察的話……我真是的……」
「今晚要仔細觀察,也許進ICU會比較妥當。」醫生對湘琴和另一位護士學姐交代著說。
「是。」
「也要聯絡家屬,以防萬一。」
「是。」
「啊,請問,醫生,吉田女士的情況有這麼差嗎?」湘琴擔心的問醫生。
醫生有些凝重的說:「這個嘛,老年人的發燒,經常會導致相當危險的狀況。」
「那麼,我來聯絡吉田女士的家人。」護士學姐說道。
「啊!我也一起去。」湘琴跟著過去了。
電話撥通了。
「喂,請問是吉田家嗎?這裡是斗南大學醫院。是的,關於豐女士出了一點狀況,是的,她發高燒。咦!可是……請等一下,但是……啊!」
聽著學姐打電話的聲音,湘琴一顆心始終緊揪著,事情好像不太順利的樣子,她關切的問掛上了電話的護士學姐:「可以馬上趕來嗎?」
學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教人不敢相信,竟然還問是不是很危險了……只是發個燒就不過來了……」
「什麼!不會吧!」湘琴驚訝的看著學姐。
學姐歎著氣接著說:「說什麼等到真的不行了再聯絡,真是的,把父母親當成什麼!」
「怎麼……太過分了!」湘琴義憤填膺的說。
學姐無奈的邊收拾檔案,邊說:「但是,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不想照顧老人家,就送到醫院來,拿醫院代替養老院。吉田女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生的不是大病,也不怎麼嚴重,卻在這裡待了好幾年了。你來的這段時間,也沒看過有人來探病吧。」
聽了學姐的話,湘琴忽然覺得吉田老太太很可憐,而自己卻還和她鬥氣,跟她爭吵,湘琴後悔的流下了眼淚。
「也許是因為太寂寞,才捉弄你的。我們都會適當的應付過去,但是你卻會老老實實的反應,所以吉田女士一定很開心。」護士學姐笑著對湘琴說。
湘琴彷彿一下子想到什麼,她含著眼淚,飛快的跑著,誠懇的請求護士長:「護士長!今晚可不可以讓我照顧吉田女士?」
護士長有些為難的說:「……已經和晚班的護士聯絡好了,不會有事的。」
「那個……可是……」湘琴站在護士長旁邊支吾起來。
「而且,她已經不是由你負責的了。」護士長接著說。
湘琴仍然不願放棄的站在那裡:「可是我……」
看著難以啟齒的湘琴,護士長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她思考了一陣:「這種情況不能交給你一個人……你就輔佐晚班的人吧。」
「是的!謝謝護士長!」湘琴欣喜的看著護士長。
「但是,你可不能耽誤明天的工作哦。」
「是的!」湘琴痛快的答應。
已經深夜了,湘琴一個人守在吉田老太太的病床前,吉田老太太仍然沒有甦醒過來,湘琴就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幫她換藥水,擦臉。
「吉田女士怎麼樣?」正當湘琴擔心的看著吉田老太太的時候,直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湘琴的身後。
「直樹。」湘琴轉身看著換下了工作服的直樹,如實的匯報吉田老太太的情況,「呼吸還很亂。燒一直沒退。我一定要……」湘琴擔心的看著吉田老太太,眼淚又開始要往下流。
「你現在就好好看著她吧。我先回去了。」直樹輕聲的對湘琴說。
忍住了要流下來的眼淚,湘琴微笑著應著:「嗯,跟媽媽講一聲。」
直樹轉身要離去,在即將走出病房門的時候,轉頭微笑著對湘琴簡單的說:「加油哦。」那微笑裡是對湘琴的肯定和鼓勵。
「嗯。」湘琴笑著點點頭。
送走了直樹,湘琴聽見吉田老太太滿頭大汗的發出了呻吟聲。
「啊。「湘琴急忙守在了吉田老太太的病床邊,關心的詢問:「豐婆婆,有哪裡痛嗎?對了,是神經痛喔。」湘琴恍然大悟道,於是坐在了吉田老太太的床邊,不停的揉著吉田老太太的手胳膊,「是不是這裡?按著會不會舒服?」湘琴問著,但是吉田老太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病房裡只有湘琴一個人的說話聲,還有的就是吉田老太太的呻吟聲。

「……豐婆婆這麼聽話,真教人提不起勁來。」湘琴黯然的看著戴著呼吸罩的吉田老太太,落寞的想著,湘琴換上了一副微笑自信的表情,鼓勵著吉田老太太,「豐婆婆還是要像平常那樣囉嗦才行哦。要像那個把我耍得團團轉的豐婆婆才行哦。」
緊閉著眼的豐婆婆發出輕微的「唔」聲,好像是在答應湘琴一樣。
寂靜的夜晚,安靜的病房裡,只有湘琴一個人陪伴在吉田老太太的身邊:「喏,婆婆的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很像直樹嗎?不過,像直樹那麼好的男人世上沒有幾個。其實,我和豐婆婆對男人的品位很類似吧。」湘琴一個人天花亂墜的想東想西。
不知不覺的,湘琴的眼皮耷拉了起來,腦袋也越來越重,趴在吉田老婆婆的床邊上睡著了,甜美的夢中,恍惚中聽見有叫著「好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湘琴仍然在睡,似乎很累了的樣子。
「重死了!」吉田老太太生氣的坐了起來,大聲的一聲怒吼,把湘琴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嗚、嗚哇啊!」湘琴被驚得騰的坐了起來。
一醒過來的湘琴就開始沒頭沒腦的張望起來,嘴裡搞不清楚狀況的問著:「啊哇哇!咦,奇怪!豐婆婆!咦?直樹呢?我怎麼會在這裡……」
吉田老太太生氣的對湘琴說:「睡昏頭了你——從來沒見過有護士睡在病人身上的!」
這時候的湘琴才發現吉田老太太已經好了,興奮的沖吉田老太太說:「啊!對了!發燒!熱度呢?啊——!氧氣罩拿掉了!」
吉田老太太倔強的否認:「哼!我根本沒發過什麼燒!」
湘琴才不管吉田老太太承不承認,她激動的撲上去,緊緊的抱著吉田老太太:「……燒……已經退了。太好了!太好了!」任憑吉田老太太多麼生氣的吼著「你給我放手!被你抱住我也高興不起來!」,湘琴就是開心的笑著抱著不放,好像抱著得來不易的珍寶一樣。
旁邊的護士學姐看著湘琴,顫著對旁邊的護士長說:「啊!護士長,湘琴她……」
護士長則已經生氣的大吼起來:「湘琴!你這是幹什麼!!」
吉田老太太也皺著眉跟護士長抱怨:「拜託你們想辦法教教這個實習生!」
湘琴不去管護士學姐說了什麼,不去管護士長說了什麼,更不去管吉田老太太說了什麼,反正就是緊緊的抱著吉田老太太,怎麼都不放手,心裡的高興怎麼也不肯降下來。
來檢查的醫生一邊給吉田老太太檢查,一邊滿意的笑著說:「嗯,很好,很好。哎呀,吉田女士,你的恢復力實在不像80歲呀。」
這樣的表揚對吉田老太太好像一點也沒有用,她生氣的對檢查的醫生吼道:「醫生!太沒禮貌了!我才78歲!」
「哇哈哈!喔,那是我失禮了。」醫生哈哈的笑起來。
吉田老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裝出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是,我還是有點沒精神。」
「當然啦,你到鬼門關前走了一道嘛。」醫生笑著勸吉田老太太。
吉田老太太顯然不理會醫生的話,小聲的說:「如果江醫生親我一下的話,我就可以馬力全開了。」
吉田老太太驚呆了全場的所有人,包括直樹和湘琴。
還沒有等直樹和其他人有什麼反應,湘琴就已經黑著臉和吉田老太太吵了起來了。
「這是什麼話!婆婆!你以為病人就可以不顧廉恥了嗎?也不想想年紀!」
「怎樣!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親到直樹!」湘琴生氣的揪住了吉田老太太的衣服,而吉田老太太也一點不示弱的瞪著湘琴。
「住、住手!湘琴!」護士長急忙出來制止,但是湘琴和吉田老太太誰也不聽她的。
老醫生小聲的問旁邊的直樹:「要不要試試看,直樹。」
直樹冷冷的把臉轉了過去,不再看這一場鬧劇:「不必讓她馬力全開了吧。」
護士值班室……
「想繼續負責照顧吉田女士?」護士長抬起埋在資料堆裡的頭。
「是的。」湘琴用漂亮的微笑看著護士長。
「說的也是,實習也只剩下幾天了。那你就繼續努力吧。」
「是!」湘琴得到護士長的同意後,開心的回答道。
等湘琴樂顛顛的跑出去後,護士學姐看著湘琴的背影,笑著對護士長說:「那兩個說不定是一對好搭檔呢。」
護士長頭疼的歎了口氣:「是麻煩雙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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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的最後一天……
幹幹拉著詩音的手,怎麼都不肯放手,詩音努力的要把手抽出來:「喂喂,你別這樣嘛。」
「可是、可是,」幹幹哽咽的說,「我們要分手了呀。而且偏偏是在詩音出院的日子!這是多麼戲劇化呀!你千萬不能忘了我——!」說到這裡,幹幹掩面「嗚嗚」的痛哭起來,引得詩音好奇又無奈的看著他,詩音的朋友調侃的對詩音說:「清川,你沒女人緣,人妖緣倒是不錯。」
湘琴和真裡奈聽到了哭聲,笑著把腦袋探了進來。
「剛開始還那麼生氣的說。」湘琴調皮的笑著。
「就是呀,像我,連眼淚的邊都沾不上。」真裡奈笑著遺憾的說。
話剛說完,青木就帶著動畫社的成員出現在了湘琴和真裡奈的身後,高聲的叫著:「讓兩位久等了——!」
湘琴和真裡奈異口同聲的沒好氣的說:「誰等你們了。」
青木倒是好脾氣的繼續說:「有件禮物想送你們。」
「呃!動畫社!」湘琴和真裡奈都很不期待的說:「不用了!我們不需要!」
「哎呀,別這麼說。」動畫社的其他兩個人不容湘琴和真裡奈拒絕的打開了手裡的一張大海報——俏護士戰士克多琳&瑪娜琳,海報上的兩個任務分別是以湘琴和真裡奈為原型的,穿著火辣勁爆的泳裝,手裡拿著注射器,嫵媚的眼神,做出了「打針」的姿勢。
湘琴看著海報皺起了眉頭,而真裡奈則驚訝的張大了嘴,「這是什麼東西!」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萬分生氣的衝動畫社的人吼道。
「預計今年秋天在斗南動畫部上映,可能會成為超越前一部作品的超級大作品。」青木得意的抖出一大堆湘琴和真裡奈的偷拍照:「放心,這2個星期我們拍的照片絕對夠用。」
「你、你們這些人!」湘琴和真裡奈無奈又生氣的說,湘琴更是衝上前抓住了青木的衣領,生氣的衝他吼道:「對你們真是一點都大意不得!什麼叫做『看針』?」
湘琴恐怖的舉動嚇得青木「哇哇哇」的叫起來。
「請問……湘琴小姐。」秋子怯怯的聲音叫住了湘琴。
「秋子。」湘琴停下了對青木的教訓,轉身好奇的看著好像有心事的秋子。
秋子坐在輪椅上,睜著一雙大大的,又有些憂傷的眼睛看著湘琴:「請問,可以打擾一下嗎?」
湘琴愉悅的推著秋子的輪椅,帶著她在醫院裡一邊走,一邊說。
秋子低下了頭,滿懷歉意的說:「上一次……真是對不起。我的態度那麼差。」
「咦,有嗎?」湘琴笑著說,以次來證明她的不介意。
秋子的頭低得越來越厲害:「那時候,品川小姐她,『啟太以前喜歡過湘琴呢』,這樣告訴我。」秋子的聲音也跟著她的頭越來越低一樣的,越來越小,「我忍不住就對湘琴小姐那麼過分……」
湘琴驚訝的走到秋子面前,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看著秋子叫起來:「咦——秋子!原來你喜歡啟太——!」
秋子被湘琴的話說得立刻臉紅起來,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呀!求求你別那麼大聲!」
湘琴笑著看著正害羞的秋子:「哦,原來如此。他那個人嘴巴壞是壞,人真的很好。你一定很有希望的。加油哦,秋子。」
「沒有啦。」秋子很失落的看著湘琴,雖然臉上還留著害羞的緋紅,「那麼湘琴小姐對鴨狩先生……」
沒有等秋子說完,湘琴就花癡一樣的笑起來:「人家我已經有直樹這個世界第一的老公;了嘛!」
「啊……是……」秋子仍然很沒有信心,很小聲的說。
「秋子,原來你在這裡啊。」啟太尋過來的聲音打斷了湘琴和秋子的談話,啟太一看見湘琴就生氣的吼起來:「湘琴你幹嘛!把我的患者叫出來。」
「啊……不是的。」秋子急忙解釋。
但是湘琴和啟太似乎根本不管她的話就爭論起來了,面對著啟太生氣的指責,湘琴叉著腰也不甘示弱:「說的好像我在恐嚇秋子一樣!」
見到這樣情景的秋子傷心的哭了起來,認為是自己的不好,讓湘琴和啟太爭吵起來了,啟太停止了和湘琴的爭論,曲身蹲下來安慰秋子,湘琴在離去的路上轉身回頭看著正細聲細語的安慰著秋子的啟太,會心的笑了起來。
湘琴歎了一口氣,大步的朝吉田老太太的病房走去:「好啦……我也得跟豐婆婆告別了。就是呀,腦海裡一想到告別的話,喉嚨就哽咽了起來,」想到這裡,湘琴的眼淚又忍不住要流出來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笑著說再見!流淚是禁忌!」湘琴對自己千叮呤萬囑咐後,帶著燦爛的笑容跨進了病房。
「豐婆婆!」湘琴還在笑著叫吉田老太太的時候,一跨進病房的房門,就看見直樹被吉田老太太拉著合照。吉田老太太得意的沖相機做著勝利的姿勢,而直樹也配合的笑著,搭著吉田老太太的肩膀。
「來,笑一個。」幫他們照相的護士學姐的聲音讓湘琴好不生氣,看到吉田老太太和直樹這樣的舉動,更是讓湘琴嫉妒不已。
「為什麼是豐婆婆和直樹一起照相!而、而且和穿白衣的直樹貼在一起!」湘琴激動的叫起來。
「哼!這是病人的特權。」吉田老太太用得意不已的神情看著氣憤中的湘琴。
湘琴衝到直樹的面前,拉著直樹哀求:「我我我也要!我也要!」
直樹有些冷漠的說:「以前拍得還不夠多嗎!我可不想和你照了。」
吉田老太太急忙跟著附和:「沒錯沒錯!」
湘琴傷心鬱悶的在病房裡不停的「好過分!好過分!」的大叫起來,最後吉田老太太也受不了了,終於妥協的說:「吵死了,就讓她照一張好了。」
護士學姐舉著相機朝著湘琴:「我要照了哦。笑一個。」
在湘琴的一在堅持下,湘琴終於得到了一張和白衣直樹一起的合照,雖然旁邊還多了一個吉田老太太,湘琴的心裡仍然是興奮不已,簡直是心花怒放了,但是她仍然貪心的拉著護士學姐,笑嘻嘻的哀求的著:「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和江醫生兩個人單獨照一下!」
看著正在磨護士學姐的湘琴,直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她的大腦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啊。
「江醫生。」吉田老太太輕聲叫了直樹一聲,聲音很小,沒有「打擾」到正哀求護士學姐的湘琴。
直樹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轉頭看著吉田老太太。你還真選了一個好女孩呢。「吉田老太太看著湘琴,微笑著對身旁的直樹說。
「是呀。」直樹用迷人的微笑回答了吉田老太太的話,是啊,這個一生的伴侶,自己是經過了多麼漫長的迷惘,才終於對自己,也對她肯定下來的啊。
吉田老太太微笑著,折服的說:「笨歸笨,倒挺有骨氣。」
「啊——!你們兩個在講什麼悄悄話!」湘琴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讓本來還很滿意的頗感驕傲的直樹又深深的無奈起來了。
湘琴緊緊抱著吉田老太太,激動的說:「再見了,豐婆婆!」
「啊——!你又來了!」吉田老太太痛苦萬分的喊著,但是在她的心裡,也充滿了不捨。
(就這樣,我第一個為期2周的護理期實習落幕了。儘管並沒有增加多少當護士的自信,)實習生的離去讓醫院裡有恢復了寧靜,但是湘琴他們的到來已經給醫院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了,在他們離去之後,護士值班室的話題一直圍繞著他們。
「哎,總算結束了。」
「這次的實習生全都是些怪人。」
「還有喜歡血的女生呢。」
「連人妖都有。」
「他們都不不上袁湘琴啦。笨手笨腳的,不知道怎麼形容。」
「不過,她對付吉田女士挺有一套的。」
「也對。」
護士們在一起聊著。
而吉田老太太那邊……
「我要江醫生當我的專屬醫生!」吉田老太太仍然很不講理的對護士要求道。
「請不要胡說八道了。」值班的護士很不高興的駁回了吉田老太太的要求。
看著和直樹,以及吉田老太太的合照,湘琴的心裡又起了漣漪:直樹,我要成為護士!並不僅是為了直樹……直樹,豐婆婆,我會努力的,你們要看著我哦!湘琴把合照放到了書桌上,勉勵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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